11月22日上午,张占朝律师把律师证交给武警审验后,通过了第一道铁门A门,再经过栅栏门,过B门,进入河南省登封市看守所监区内。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办公室从大墙外的服务区转到了这里,他将作为法律援助值班律师,每周在这里为在押犯罪嫌疑人进行法律宣传、提供一对一法律咨询服务。
法律援助律师走过这道铁门,是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制度10年发展之后的重要突破。实现这个突破的节点,是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省人民检察院、公安厅、司法厅四部门联合下发的《河南省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办公室(工作站)工作的规定》(以下简称《规定》),要求驻看守所法律援助工作站应当设立在监区内,由此开启了河南省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制度的新时代。
河南省司法厅厅长王文海说,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制度的不断完善,让法律服务更贴近涉法涉诉当事人,能够为他们提供及时、专业、低成本高效率的法律援助服务。
起源
值班律师制度落地河南
2006年8月,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中国商务部、司法部探索建立中国特色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制度,计划选择一个县作为试点,将目光投向了法律援助工作基础良好的河南,经河南省司法厅论证调研,最终确定在焦作市修武县开展试点工作。
2006年9月14日,法律援助值班律师试点项目在修武正式启动,设在县法院、县公安局、城关镇派出所的3个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办公室开始运行。2007年7月,第四个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办公室在修武县看守所设立,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提供“急诊式”法律帮助。2007年8月,河南省司法厅征得项目方同意,在全省范围增加20个试点单位,试点工作扩展至省辖市中级人民法院和看守所。
河南省司法厅副厅长周济生说,试点之初,大家认准一个方向:人民法院、公安机关都是法律需求最集中的部门,将法律援助的触角延伸至此,是将法律服务传递给了最需要的人群,政府为他们提供最渴求的法律服务,也是法律援助的本意所在。
在不断摸索中,《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办公室操作规程》等制度不断完善,成为指导试点工作开展的指南。2008年4月,在试点项目总结研讨会上,中外专家对项目成效给予充分肯定和高度赞扬,一致认为建立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制度具有必要性和可行性。历时18个月的值班律师试点项目圆满结束。
发展
逐步完善法律援助体系
试点项目的成功,更加坚定了河南省司法厅在全省全面建立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制度的信心。
2008年,河南省司法厅明确提出在全省市县两级法院建立值班律师办公室。2009年,河南省司法厅在全国率先提出实现全省法律援助应援尽援目标,明确在各市县法院建立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办公室,推动值班律师工作常态化。2010年,河南省委、省政府首次将法律援助列入10项重点民生工程,省政府《关于加强法律援助工作的意见》提出:“在全省所有中级、基层法院设立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办公室,积极为涉法群众提供及时、便捷、免费的法律援助。”
当年6月,省司法厅、省高级人民法院印发《关于开展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工作的通知》,积极推进、规范值班律师工作。
2010年年底,河南全省市县两级法院全部建立了值班律师办公室。
突破
法援律师迈入大墙之内
2011年年底,河南省司法厅联合省公、检、法部门开展刑事法律援助工作试点,在登封等6市(县)看守所设立法律援助工作站,作为开展刑事法律援助工作的平台,奏响了全省推进看守所值班律师工作的号角。2013年1月,新刑事诉讼法正式实施。同年底,全省看守所法律援助工作站建设任务全面完成。
而创新,不止于此。
经过几年发展后,又一个大胆的设想被提上了案头:看守所在押人员是最需要法律服务的人群,而在便民服务区提供法律服务的律师们大多面对的是犯罪嫌疑人的家属,他们对案情的了解不多,不能直接解决犯罪嫌疑人最需要的问题,能否再进一步,让律师迈入大墙之内?
这个大胆的设想得到了几部门的支持。
2016年7月,河南省司法厅与省高级人民法院、省人民检察院、省公安厅联合制定下发《河南省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办公室(工作站)工作规定》,三大突破跃然纸上,成为实施以审判为中心的刑诉制度改革的重要探索。
周济生说,第一个重要突破是值班律师办公室设立的位置有了明确规定,同时明确了值班律师工作的职能定位。《规定》提出,看守所法律援助工作站着眼于司法人权保障,设立在监区内；工作内容上突出对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提供一对一咨询服务。第二方面突破是强化了司法机关与值班律师办公室(工作站)的衔接配合机制。第三方面突破是提升了值班律师办公室(工作站)的运行管理水平。
实效
法律援助普惠式全覆盖
今年8月,《规定》下发一个月后,登封市法律援助中心成为首批向看守所“派驻”律师的机构之一,而张占朝律师成为最早进入监区的法律援助律师之一。
“第一次进来还真有些紧张。”这名已经执业6年的律师还没有在这里会见过当事人。
当犯罪嫌疑人坐到自己对面的时候,张占朝马上展开了讲解。
刘某已经被收押4个月了,但他始终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无官无职的老百姓,被贴上了贪污罪的罪名。
张占朝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抵抗情绪。在详细了解案情之后,张占朝帮他解答了这个问题:村委会主任和你一起骗取公共财物,你虽是群众,但在这个案件中你是同案犯。经过耐心讲解,刘某的心情平和了很多,他开始主动提问:“那我怎么才能从轻处罚?”张占朝从案件事实、退赃、认罪、悔罪等方面一一进行了分析解疑。
周济生说,河南值班律师制度经过10年探索和不断发展完善,发展至提供全覆盖、普惠式的常态法律服务。中央五部门联合印发的《关于推进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改革的意见》,将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制度作为改革完善刑事诉讼制度的一项重要内容,这其中蕴含着河南省10年探索提供的实践经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