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财经网 作者:王亚静
夹杂在不断爆雷、违约的事件中间,今年的“金九银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掀起各种所谓的热销神话。很多房企不再聚焦于规模,而是出奇一致地开始认真探讨如何“活下去”。
2021博鳌房地产论坛上,花样年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潘军表示,如果明年6月份政策环境没有改善,销售仍然延续这种颓势,60%的民企开发商或面临倒闭。
想必市场的萧瑟,早已让处在偿债高峰期的花样年感触颇深。到底自己的企业是否会成为潘军口中60%房企中的一员,留给他思考和做出行动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评级再度被下调
花样年又双叒叕被国际机构下调评级了。
9月27日,有媒体报道称,穆迪将花样年控股企业家族评级由“B2”下调至“B3”,将其高级无抵押债券评级由“B3”下调至“Caa1”。同时,穆迪还将上述评级列入下调观察名单。
笼罩在花样年头顶的阴霾又加厚了一层。数月来,美元债持续暴跌的阴影还未散去,因巨额债务即将集中到期兑付,惠誉、标普、穆迪又对其均表现出担忧,已多次将其评级展望为“负面”。
针对媒体报道称公司未有全额偿还其已到期之离岸优先票据一事,花样年于9月20日紧急发布公告澄清,截至本公告日期,公司发行之已到期离岸优先票据概无逾期还款。公司经营情况良好,运营资金充裕,不存在任何流动性问题。
但实际情况恐怕并不容乐观。据标普统计,花样年有约7.62亿美元债将在年内到期,还有约17亿元境内债券将在11月和12月到期或可回售,以及35亿元信托贷款在一年内到期。
若花样年想要再通过美元债融资和“借旧换新”恐怕将难上加难。中国企业资本联盟副理事长柏文喜告诉财经网,三个国际机构的负面评级意味着企业流动性的恶化与偿债能力的下降,也意味着其在公开市场融资风险与难度的加大。“尤其是现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市场对此会更加敏感。”
从回笼现金流角度来看,花样年下半年业绩也已经开始显露疲态。数据显示,其7月销售额51.17亿元,环比下滑17.6%;8月销售额40.33亿元,环比下降21.18%,同比下滑20.96%。
实际上,房地产行业的政策收紧态势并未有丝毫松动。职业投资人朱酒直言,现在销售不佳,卖完了按揭款回收也很慢。如果再持续几个月,就不是几家(房企)的问题了,全行业都存有危险。
但毋庸置疑的是,财务压力越大的房企“摔倒”的概率将越大。
集中回购就能挽回信心?
“收到负面评级对企业而言有一定影响,还会进一步影响股价。”汇生国际融资总裁如此表示。
实际上,花样年的股价在9个月时间里,早已腰斩。据wind数据显示,截至9月27日收盘,花样年报收0.55港元/股,相较于年初的1.174港元/股,股价已经暴跌去53%。
不仅如此,花样年的美元债甚至出现过集体式暴跌。数据显示,5月份,其最低的一只美元债价格每1美元只卖50美分左右。6月,于2023年6月到期的美元债,每1美元跌2.8美分,至90.9美分,创下2020年5月发行以来的最大单日跌幅。
黄立冲表示,花样年是依赖借新还旧处理目前的债务,因此债券交易价格是重要指标,债券交易价格太低会影响后续发新债还旧债。
或许正因如此,为了提振信心,花样年开始频频回购。据财经网不完全统计,仅在9月3日至24日短短22天,花样年债券便进行了10次回购,共计3760万美元。
其中,花样年公告称在公开市场购买其未偿还优先票据6笔,本金总额合共3170万美元。
与此同时,花样年创始人曾宝宝通过其全资拥有公司真宝艺术基金会有限公司分别于在9月3日、7日、24日共购买470万美元花样年优先票据。
9月8日,曾宝宝和潘军还通过间接控股Fantasy Pearl购买了花样年120万美元于2021年到期规模为3亿美元利率为15%的票据。
黄立冲认为,回购债券的目的在于降低自身整体负债水平的同时向投资者传递信心,是维持发债能力的举措。“不过,一般来说,回购债券的效果不是很大,稍微提振点信心,但也只是价格崩溃得没那么快而已。”
频频踏空,花样年还有多少余地?
花样年创始人曾宝宝自2019年至今回归已有两年。
期间,她对集团拿地、战略、运营等方面进行了一系列优化。比如,在集团内特别设立高端销售部,将项目管理部更名为工程管理部,在原运营管理部中,对组织绩效管理职能进行拆分;在人员管理上,对核心高管重新进行分工和任命,形成前台抓业务和大运营,后台管资金和财务的格局。
但这一系列组合拳尚未为企业带来明显变化。直至当下,花样年仍旧陷入增收不增利的尴尬之中。财报显示,2021年上半年,花样年控股共录得营收109.52亿元,同比增加18.5%;毛利润22.77亿元,同比下滑26.76%;毛利率为20.8%,较上年同期减少12.8个百分点。
而其上半年营业利润仅10.96亿元,同比下滑13.13%。并且值得注意的是,其中将近30%的业绩还属于“账面利润”。数据显示,企业投资性物业公允价值变动为3.211亿元、同比大增210.51%,这甚至超过了企业3.029亿元的净利润。
对于花样年来说,尴尬的不只是业绩,还有市值。
数据显示,花样年的市值远低于同水平房企的水平。按照克而瑞公布的2021年前8月权益销售排行榜,分列花样年前后的为合生创展、金融街。截至9月27日收盘,花样年、合生创展、金融街三者的市值分别为32亿港元、577亿港元、178亿元,差距十分悬殊。
此外,对花样年来说,更直接的问题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集中兑付期。截至2021年中期,花样年经营活动现金流还处于流出状态,为-43亿元。
惠誉称,虽然花样年控股可以通过其240亿元现金偿还上述即将到期债务,并计划通过出售资产提高流动性。但是,花样年控股尚未全额偿还近期到期的离岸债券,而且资产出售存在执行风险。现金余额的大幅下降也可能影响其补充土地储备的能力,这可能损害其业务形象。
尽管花样年还曾有过“千亿梦”,但现在似乎已经毫无施展的空间。在政策组合拳之下,几乎没有企业再去大肆谈论规模,反而是要不断向投资者解释毛利率下滑的原因以及为了“活下去”所做的改变。
而盈利能力持续走弱、信用风险逐渐加剧、巨额债务集中兑付之外,花样年还需要面对的现实是如何快速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路径,进而跨越这些障碍。但留给它改变的时间,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