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牛魔王”团伙覆灭记
发布时间：2019-09-06 15:16 | 来源：中国法制与新闻网
文/本刊记者 翟小功 本刊通讯员/代龙超 曾群飞
“我不原谅你，除非我妈妈的身体好起来！”当民警带着罗某明等犯罪嫌疑人到海南省东方市四更镇四南村吉英家中指认作案现场时，吉英的儿子愤怒地喊道。
就在今年年初，罗某明等人在吉英家偷了6头黄牛，价值近8万元，身体状况本就不佳的吉英受不了打击，大病一场。对于家徒四壁的吉英来说，牛是他们一家赖以为生的希望。
东方市是海南西部农业大市，耕牛是农民农业生产必备的生产资料。然而，一伙流动作案的不法之徒频频把黑手伸向农户的耕牛、农用车，就连贫困户也不放过，严重影响了农民的正常生产生活。
近日，海南省公安厅海岸警察总队（筹备组）东方支队（以下简称东方支队）、昌江支队等一举打掉一个以昌江黎族自治县叉河镇老羊地村村民韦某祥、罗某明、陈某尾为首的特大跨市县流窜盗窃团伙，先后抓获22人，侦破案件85起，追回耕牛16头。
雨夜进村撬锁牵牛
2018年10月18日晚，暴雨倾盆，东方市四更镇赤坎村64岁老人李显文家中牛棚的锁头被人打开，一头水牛被盗，皮肤呈黑色，体重约400斤。
按理说，除了主人，牛是不会任人牵着走的，但作案者手法干净利落，现场连半个烟头都没有遗落，沿途村道没有监控，现场也因雨太大没有留下脚印。
耕牛被盗后，李显文立即向东方支队四更派出所报案，派出所民警立即着手侦办工作，并迅速发动村民连夜寻牛。
“就在民警全力破案过程中，东方市四更、三家等乡镇农村地区又频频发生了耕牛、摩托车、农用车被盗案件。”四更派出所副教导员石炯告诉记者。
2018年11月17日凌晨，四更镇来南村村民赵永全、符孙权拴在自家对面树下的两头黄牛被盗，其中赵永全家被盗的还是扶贫耕牛。5天后的凌晨，四更镇下荣村村民吉家威、文月专拴在牛圈里的4头黄牛也被盗走。
据介绍，去年的11月、12月是这伙人的作案高峰期，每间隔两三天就到东方市这边来偷牛，一晚上少则一两头，多则七八头，扶贫户的牛也不放过。就在2019年4月11日中午，该团伙被抓的前一天，他们还在三家镇偷了一头水牛。
办案民警分析发现，盗牛案件主要发生在夜晚，尤其是雨夜，其中凌晨1时至3时是高发时间段。被盗窃的主要是55岁以上的老人家庭，其中还有多名贫困户。
“作案手法主要为暴力撬锁进入村民家中或牛圈内，然后或用刀割断牛绳 ，或直接解开牛绳和牛铃铛，然后拉牛到偏僻树林装车。从现场痕迹来分析作案车辆主要为面包车和三轮摩托车，多名犯罪嫌疑人结伙持械作案。”石炯称，犯罪嫌疑人反侦查意识强，现场几乎没有留下有用的线索。
为此，东方支队迅速抽调办案骨干联合东方、昌江公安局相关人员组成专案组，集中统一开展案件侦办工作，并派驻支队机动中队10名警力专门负责辖区巡逻防控，降低发案率，帮助村民减少损失。
抽丝剥茧贼窝浮现
“我们在侦办该系列案中发现，盗窃地点多为东方市和昌江县交界的农村地带。”四更派出所民警黄晶介绍说。此地带道路四通八达，违法犯罪分子作案手法隐蔽，现场遗留的有用案件线索极少，给案件侦办带来了极大困难。
去年12月，专案组民警把发生在东方市农村的多起盗牛盗羊案件进行串并梳理，发现在东方市东河镇的一起盗羊案中，有一辆面包车曾出现在现场，车上坐着多名男子，有极大的作案嫌疑。
经民警循线追踪，终于成功锁定了车上的犯罪嫌疑人。随后，民警顺藤摸瓜，扩大侦查范围，分析出昌江县叉河镇老羊地村韦某祥等7名男子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四更镇多起案件发生时韦某祥等人均在现场出现过。
经过进一步抽丝剥茧，多方努力，专案组最终确定这是一个涉及盗窃、销赃，分工明确的跨市县作案盗销犯罪团伙。
2019年1月6日，得知嫌疑人盘踞在老羊地村后，石炯、黄晶开始深入村里摸排调查，并逐渐摸清了犯罪嫌疑人的居住地、落脚点等信息。
4月12日上午，按照海南省公安机关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雷霆三号”集中收网行动部署，东方支队、昌江支队和东方、昌江公安局出动470名警力，对老羊地村进行围捕清查，一举打掉该盗窃犯罪团伙。
截至4月25日，已成功抓获涉嫌盗窃、销赃犯罪嫌疑人22名，侦破案件85起，涉案金额200余万元，其中盗窃案件70余起，掩饰隐瞒犯罪所得案件15起。
只要值钱片甲不留
抓捕成功后，民警立即连夜组织开展审讯工作，派人再次赶赴老羊地村开展走访，搜集被盗耕牛、摩托车等物证，固定犯罪证据。在铁证面前，犯罪嫌疑人不得不认罪服法。
据犯罪嫌疑人韦某祥坦白，昌江县叉河镇老羊地村距离东方市北面的四更镇只有一江（昌化江）之隔，步行50多分钟便可到达。“兔子不吃窝边草”是他们的信条，因此东方市的四更镇、三家镇便成了他们作案的首选目标。
本刊记者注意到，每次作案之前，犯罪嫌疑人都会提前踩好点，谁开车，谁放风，谁开锁，谁牵牛，都有详细分工，并且专门挑五六十岁的独居老人家下手。
“他们每次作案都会选择偏僻农村小道，或开车或步行到东方市作案，除了携带作案工具，每人都头戴摩托车头盔和口罩。”石炯称。
一旦得手，为了防止在大路上被警方拦截，韦某祥常选择偏僻的小路进行转移，他们甚至有过深夜牵着牛趟过昌化江返回老羊地村的疯狂行为。有时他们还先去偷三轮车，再去偷牛，然后用偷来的三轮车运输牛，就地取材，一举两得。
因为有着详细的分工，韦某祥等人对赃物也有自己的分配逻辑，即“能者”多得。但因一次分赃不均，几名骨干不欢而散，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合作”，后来又因为没钱再次勾结到一起。
“只要值钱的都偷，牛羊、家禽、摩托车、农用车、铜线电缆等都是他们的作案目标。”石炯说，该盗窃团伙除了盗窃财物种类繁多外，数量也很惊人，曾一晚上偷了农户7头牛。
而且，该团伙中4名有“前科”的成员专门负责“传授”其他成员作案经验，例如作案时机选择、踩点、开锁等。团伙层级分明，且从盗窃到销赃有“一条龙”式的完整渠道。赃款由团伙成员瓜分后，都用来吃喝玩乐，没钱后又接着去偷，如此往复，贻害一方。
2019年4月25日，东方支队举行退赃仪式，民警现场向村民返还农用拖拉机1辆，耕牛3头。余下的13头牛经核对后，有的返还给牛的主人，有的被拍卖。
责任编辑：张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