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为巴库的地标性建筑——火焰塔。 |
巴库古城里,悠闲下棋的居民。 |
我们常常将世界遗产看作是一种荣誉,却往往忽略了它也是一份责任,一份受到全世界监督的责任。
巴库古城:
位于古老丝绸之路核心地带
第43届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于2019年7月在阿塞拜疆首都巴库闭幕。我又一次作为中国代表团成员,参加了此次大会。
初闻本届大会的主席国时,我还思索这个阿塞拜疆究竟在亚洲还是欧洲?在阿塞拜疆语里,阿塞拜疆的本意是“火之国”。至少我在巴库有这样强烈的感受:“火之国”有着自己的性格。在优雅的欧洲街道和苏联式样的建筑之外,它有着属于自己的地标性建筑,比如火焰塔和阿利耶夫文化中心。
阿塞拜疆目前共拥有3处世界文化遗产,其中最早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是“城墙围绕的巴库城及希尔凡王宫和少女塔”。它以建筑、传统和手工技艺遗迹,充分展示了其位于古老丝绸之路核心地带位置的独特性;同时,还展示了包括拜火教徒、萨桑王朝、阿拉伯人、波斯人、希尔凡人、土耳其人和俄罗斯人在内的各个民族在当地文化中的延续性这一突出价值。这一项目,以符合世界遗产标准(iv)于2000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但巴库的故事远不止“列入”那么简单。
俗话说“好事多磨”。成为世界遗产的同一年,巴库古城就在11月发生的地震中受损,300多座建筑物倒塌。由于缺乏专业的指导和管理规划,巴库古城的灾后重建工作异常艰难。3年后,面对严重的地震破坏和其附近城市开发所带来的受损隐患,世界遗产委员会将巴库古城列入《濒危世界遗产名录》(以下简称《濒危名录》)。之后的6年间,在世界遗产中心和咨询机构的帮助以及缔约国的积极配合下,巴库古城终于在2009年的第33届世界遗产大会上成功“脱濒”。
又经过了7年的努力,在2016年的第40届遗产大会上,巴库古城与其他3处世界遗产一同被评为“精选案例”(Omnibus);我国的大运河也于去年获得过此项殊荣。到了此时,巴库古城才逐渐成为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样子。停止了新建和城市开发的古城并没有丧失活力,适当地合理利用,反倒让我看到了当地居民和外来游客自在的生活状态。
巴库古城:
有态度的世界文化遗产
《濒危名录》中所列遗产均为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之中、需要采取重大行动加以保护并为根据本公约要求给予援助的遗产。截止到2019年,共有分布于33个国家的53项世界遗产被列入《濒危名录》。
在世界遗产中心《濒危名录》的网页下方有一段话,标题是:“如何帮助?”大致意思为当缔约国或是任何个人、组织看到世界遗产的价值受到威胁时,都应尽快报告世界遗产委员会。我们常常将世界遗产看作是一种荣誉,却往往忽略了它也是一份责任,一份受到全世界监督的责任。大多濒危遗产都是在因地震、气候变化等自然灾害,或是遭到城市开发、旅游业迅速发展的人为因素影响后,其世界遗产的价值受到威胁或损害,因而被列入《濒危名录》。
然而,近年来在世界遗产大会保护状况的审议环节中,“濒危”的字面意思却成了讨论的焦点。“濒危”是学界惯用的一种翻译。“in danger”,也可以译为“处在危险之中”。但无论怎么翻译,这个“危”的含义总会存在,而正是这样的字眼,让许多缔约国从文化背景的角度感到了莫大的压力,甚至将其看作是对缔约国的威胁和羞耻。在这样的心态下,那些原本就很脆弱的世界遗产,在一年又一年的“脱濒机会”中被迫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然而,当遇到问题时,最困难的还不是解决,而是面对问题的态度。与其纠结既成事实,不如积极面对并采取行动。巴库古城的华丽转身,好像在用实际行动告诫世人,阿塞拜疆人把“低头哭泣”的时间用来积极行动,在这条漫长的修复之路上努力前行,让我看到了一处有态度的世界遗产。
王珏 中国古迹遗址保护协会国际活动项目专员、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ICOMOS)青年专家工作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