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到陆丰支援的广州市公安局民警来说,这是与时间赛跑、难以忘怀的两年。2015年3月,根据副省长、公安厅厅长李春生的指示精神,广东省公安厅启动“对陆丰警务人才支援行动”,来自省公安厅和广州等9个地市公安局的100名民警到陆丰开展为期两年的警务支援,广州警队有18名民警成为其中的一员。
这18名民警中,“80后”的青年民警占了一半,年纪最大的也不过是“70后”,他们将人生中宝贵的两年时光奉献在了陆丰。艰苦的生活环境,严峻的治安形势,复杂的办案条件,他们面对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迎刃而上。
A 想方设法克服重重难题
陆丰,全国涉毒犯罪重点整治地区,同时也是广东涉枪犯罪形势较为严峻地区,“枪毒合流”现象较为突出。即便已有准备,初到陆丰时,当地条件的艰苦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支援民警的心理预期。
许多民警的宿舍是在陆丰市公安局办公楼上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狭小房间,两名支援民警同住,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一日三餐除了饭堂就是外卖。有的派出所还经常停水停电,宿舍和个人办公地点挤在同一个窄小的房内,置身其中尽显局促拥挤。
除了生活条件的艰苦,有些民警还必须尽快适应当地的语言、民俗民风,以及新的工作环境。海珠区公安分局巡特警大队的邱维炯,是支援民警中年龄最小的一名,来到陆丰市公安局禁毒大队支援时他从警还不满五年,这是他此前从未接触过的警种业务。
邱维炯虚心向禁毒大队的前辈请教,同时自己认真钻研毒品犯罪方面的法律书籍。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他就已具备了独立主办毒品案件的业务能力,并接连成功主办毒品案件6宗,令身边的同事刮目相看。
“牢记使命、不负重托”是广州支援民警的共识。因此,对于生活、工作中遇到的难题,他们都想方设法逐步予以克服。
来自天河区公安分局特勤大队的民警杨安铃,是支援民警中唯一的女警。作为单亲妈妈的她,把不满5岁的孩子也带到了陆丰。支援期间,她一人承担起省公安厅驻陆丰扫毒专班和禁毒大队两个单位的内勤工作,琐碎且忙碌,有时还不可避免地要参与抓捕和审讯,加班加点是经常的事,小孩的照顾便成了问题。
为了不影响工作,杨安铃或将孩子带回办公室边工作边照顾,或将孩子交由邻居照看,有时还不得不将孩子交由身边的男同事暂为看管。她时常在微信朋友圈发送“今天谁帮我带孩子?”这样的信息,这时总会有不值班的民警过来帮忙,大家都说,“从来到陆丰这天起,你的孩子就是我们18个人共同的孩子”。
2016年春节,在万家灯火、团圆美满的除夕夜,在陆丰市公安局禁毒大队挂职和帮扶的5名民警仍坚守在禁毒工作第一线。当时正值一起特大走私贩卖制造毒品案侦破阶段,他们主动放弃休假,加班加点,从年前一直忙到大年初六。期间陆丰地区的饭店基本都在休业状态,为保证24小时秘密跟踪观察,民警们只能用饭盒甚至方便面来填饱肚子,有些民警甚至因为长期吃简易快速食品,导致上火和营养不良,出现拉肚子、上火感冒等身体不适症状,但他们依然带病坚守侦查一线。最终,案件顺利侦破,警方缴获冰毒成品2吨,斩断了一条由广东通往东南亚地区的海上特大走私贩运毒品通道。
B 每一次抓捕都如在刀尖起舞
“在侦办一起抢劫案中,嫌疑人驾驶摩托车要逃走,战机稍纵即逝,我飞身扑到摩托车前方,嫌疑人加大油门朝我冲来,车轮一下就撞到我的腿,钻心地疼。我死死地抓住摩托车把手,用力将摩托车拽倒,然后扑过去将嫌疑人控制住。之后才发现,当时受到摩托车的撞击,我的左小腿被撞出一个5厘米长的伤口,流血不止。”支援民警邱凯文对记者说起自己一次参与抓捕受伤的经过。在陆丰,邱凯文被同事称为“拼命三郎”,这样惊险的经历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邱凯文在陆丰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挂任副大队长,年纪虽轻,但每次抓捕行动时,他总是身先士卒,一年多的时间,他接连破获了“2·27”、“3·07”、“8·29”、“11·04”等一大批影响恶劣的持枪抢劫案,有力打击和遏制了当地此类违法犯罪活动。
与邱凯文同在刑警大队的支援民警兰胤则发挥自己痕迹检验方面的专长,在侦破一起涉枪公共安全案中,从提取的弹杯准确检验分析出作案工具为非制式猎枪,并对涉案车辆的车架号码还原比对,为侦查破案起到了关键作用。
除了给陆丰警队注入新鲜血液和活力外,广州的18名支援民警在侦办重大疑难案件过程中也发挥着重要作用,显著提升了陆丰警队的战斗力。
支援民警郑海荣在陆丰市碣石派出所挂任教导员,作为所领导的他事事冲在最前面,令所里民警敬佩不已。在一次抓捕毒贩的过程中,毒贩趁警方破门时跳窗逃窜,郑海荣发现后快跑追赶,在贴近毒贩后背时奋起飞扑,用双手抱住毒贩腰部并顺势将其摔倒。由于地面打滑,他与毒贩一同倒在地上,他的手臂、腿部及肘、膝关节因地面的猛烈撞击摩擦流血不止,随后毒贩进行了激烈的反抗,张口猛咬郑海荣的手臂,继而对郑海荣拳打脚踹,疯狂进行反扑。
这是一场殊死的搏斗。郑海荣忍着疼痛,凭借过硬的战斗技能将毒贩死死按倒在地,在循踪追至的其他民警协助下,将毒贩成功制服。
英勇无畏时常伴随着流血、受伤,对于支援民警而言,在这里的每一次战斗都犹如在刀尖上惊心动魄的淬炼,但他们无所畏惧,主动冲锋在最危险、最困难的第一线。
今年9月中旬,因土地问题引发的一起群体性事件中,上级指挥部决定对该事件中带头闹事及暴力抗法的村民实施抓捕行动。抓捕过程中,民警遭遇了村民的激烈阻挠,村民中有持刀的,有砸砖头的,场面异常混乱且危险。18名广州支援民警毫不畏惧,迎难而上,有的民警甚至还被砖头砸伤,但全体民警无一退缩,一举抓获了30多名嫌疑对象。
据统计,截止今年9月,支援民警在当地累计侦破毒品案件90宗,破获“双抢”案件46宗,缴获枪支30余支、子弹300多发、土制炸弹3枚,抓获涉案嫌疑人300多名。
C 积极发挥“传帮带”的作用
支援民警蔡树宏在陆丰市公安局挂任法制室副主任,只要案件涉及到法律规范,他都坚持严格把关。但有时他的严格在当地民警眼中却成了“挑刺”,有时大家还会专门“绕开”他去审批案件。面对不理解,他耐心解释,依法说理;面对不支持,他用心沟通,谆谆教诲。
“基层派出所几乎没有民警不认识我,我会主动到陆丰每一个派出所,为民警解读法律规定,教他们应该怎么做,告诉他们如何提高基层办案的证据意识和程序意识,少走弯路,减少检察院的退捕,提高大家的工作效率。在陆丰,我的电话24小时为基层办案民警服务。”蔡树宏自豪地说到。
蔡树宏称,来到陆丰后自己使出了“洪荒之力”。工作中的他立足岗位、尽职尽责,把好的经验做法带到当地公安机关法制工作中,带动了当地民警执法理念的转变,提高了案件办理质量和效率。渐渐地,当地民警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180度转变,他们眼中的“挑刺人”变成了能帮他们解决问题的“法律专家”。
在支援民警看来,“造血”与“输血”同样重要。他们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更注重把广州警队的先进理念、先进做法和经验采取适当形式传输给当地公安机关和民警,使他们的工作能力和水平得到显著提升。
碣北派出所副所长郑彦强将广州民警带来的办案经验进行总结,对一起案件的办理过程进行梳理后,作为以后民警在类似案件办理中的模板,使全所民警的法制意识和办案水平得到了提高,在推进执法办案工作规范化方面取得了很大成效。
北门派出所民警方子龙侦办了所里第一宗“直捕直诉”案件,在办案过程中,他严格依照法律法规,注重规范办案程序,排除人情干扰,将广州警方优良的办案经验和作风带到当地,起到很好的示范带头作用,使当地的同仁有了新的办案思路和启发,受到了当地派出所领导和同事的高度赞扬。
就这样,18名广州支援民警各自发挥专长,积极献言献策,发挥着“传帮带”的作用。他们都注重将原单位公安工作和队伍管理的规范性做法,在支援单位进行推广实施。通过他们的努力,许多单位在政治学习、警务公开化、枪支管理、值班备勤等方面都更加规范,整个队伍面貌焕然一新。
支援民警在现场勘查检验涉案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