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农历的“二月二,龙抬头”这天,大洋彼岸的奥斯卡颁奖礼闹出了史诗级“乌龙”:《爱乐之城》剧组登台领取最佳影片奖,却在之后被告知,分量最重的小金人属于《月光男孩》。
一时间,“搞错了”引发大洋两端社交平台上的欢乐吐槽,只有这个时候,才把近年来沉闷、无比态度端正而小心翼翼维护社会主流价值观的奥斯卡拖入狂欢的浪潮。娱乐,或许是最快速度和最大限度去拉平世界的办法,无论中外,都会对这样的吐槽会心一笑。事实上,在很多关注这届奥斯卡的网友心中,川普和梅丽尔·斯特里普分庭抗礼,“鸡毛秀”主持人吉米特意点名川普“怎么还不发推特”等,都似乎为最后的闹剧铺垫,这一出五十年一遇的反转让所有人惊掉下巴。
没有太多人会想到1964年的颁奖礼上出现过类似事故,原因也并没有那么复杂和“阴谋论”,仅仅只是类似家规的传统流程被人为打乱,错误的信封给了颁奖嘉宾华伦·比蒂(巧合的是,1964年那次乌龙也出自他之手)。老头困惑不解,而身边的女嘉宾笃定地去推进。我想,大概真的很多人坚信获奖影片非“爱乐”莫属——于是,就发生了以上的一切。
事实上,对于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者,每一年都有争议。比较著名的是1999年那届,《拯救大兵瑞恩》输给《莎翁情史》,引起一片哗然。但时过境迁,可能又有一些新的感受,“大兵”经过时间的沉淀果然能在影史有更敦实的地位,但它的沉稳顿挫、宏大叙事,又的确违背了当时当地评委求新求变的微妙心态。《莎翁》固然小情小调,特别是影后并不服众,可是它的妙处也是真妙,英伦幽默如扎针一样扎到现代电影工业从业人员,文艺的病从古至今也不是那么好治愈的。
所以,《爱乐之城》真拿奖了,是皆大欢喜,好莱坞黄金时代“廉颇未老”的发威;《月光男孩》拿奖了与题材有关,与演员肤色有关,也与表达方式有关,“我是谁,要做什么样的人”这种内心叩问,怕是比轻歌曼舞更具有时间的防腐性吧。
因此,喜欢哪一部影片都有道理,为此争论,乌不乌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青年导演居然都在三部剧情长片以内的职业生涯里问鼎奥斯卡,一决雌雄。这样的人才更迭,这样潇洒的格局,怕是国内电影人应该羡慕和反思的吧。
两部影片也不是水火不容,导演无不老老实实承认致敬了前辈的经典作品。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月光男孩》 导演巴里·杰金斯说受王家卫影响很深,比如《春光乍泄》。可在国内,算到墨镜王名下的《摆渡人》境况如何呢?大写的难堪。
娱乐的狂欢会过去,拍电影的人还是前赴后继,最终他们都应该找到自己心里那座城,那道月光,这才是动机、意义和功德能统一的唯一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