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接受采访。
北京时间4月8日晚11点,《我们诞生在中国》在LANDMARK SUNSHINE剧院举行纽约首映,当天的首映礼也吸引了以伍迪-艾伦为首的众多好莱坞大咖前来捧场。其实在两地首映前,《我们诞生在中国》就在美国做了观众试映场,陆川是如何拍出这部让美国观众兴奋不已的电影?究竟需要怎样的一种情怀,才能够让这部作品成为中国自然电影的开山之作?陆川也通过片方向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的读者揭秘了不少电影拍摄的幕后。 《我们诞生在中国》让美国观众对中国的了解更加清晰而完整,与此同时对于中国的一些偏见和误解在这部电影面前也不攻自破。
挖坑躲掩体
跟拍雪豹18个月
电影里一共出现了五种动物,作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雪豹,数量甚至少于大熊猫,而在青海玉树捕捉它们的影像对陆川来说形如煎熬。“因为那里天气多变,一会儿下雨一会儿下雹子,一会儿出太阳一会儿下雪下大雾,特别让人崩溃——这组镜头你们可以在片尾的彩蛋里看到。”
“雪豹特别擅长运动,运动半径达80公里,所以经常一两个礼拜才能拍到有用的镜头。而且它的视觉听觉都非常敏锐,它远远地看到你就马上跑掉了。”陆川还揭秘,当时他们还在地上挖了很多坑,挖了很多掩体,就让摄像躲在里面偷拍。最终,观众看到的这些雪豹影像都是在18个月的摄制时间里面不断地过去拍,慢慢积攒起来的。
其实拍摄五种动物没有哪一种轻松。“比如说金丝猴,你可曾注意到摄影师的拍摄角度,永远是逆光或侧逆光,拍出来毛发都是闪亮的,这就意味着摄影师一定要去找时间找角度。”陆川解释,拍野生动物就够难了,但摄影师还要努力找光线的角度,“当我看到第一批素材的时候,我挺感动的,真的。我还以为是打光拍摄,真的是很棒。我觉得他们是地球上最厉害的摄影师。”
陆川透露,当时没有想到,英国的团队把BBC拍野生动物最好的金牌摄影师全都带过来了。“所以我觉得这应该是中国野生动物的幸运,因为有这么好的摄影师来记录它们的生存。”
为了孩子
抹掉雪豹嘴上血迹
虽然说物竞天择,但《我们诞生在中国》和我们从小看到大的《动物世界》以及BBC一系列关于动物的纪录片有很大不同,里面的动物总是温情脉脉,很少出现捕食场景。对此,陆川解释道:“其实每个动物都拍到了一些残忍的东西,但迪士尼说,这不行,孩子看了会很怕。比如说雪豹,我们现在用的是比较诗意的捕猎场景,即便如此,后期的时候还是要把它嘴上的血擦掉。”
陆川说,雪豹咬死那动物之后满嘴是血,而后期特效就把它每根毛上的血都擦干净,所以观众现在看到雪豹的嘴是干干净净的。“这就是迪士尼的电影,我会比较尊重他们。如果这是一部完全以我为作者的电影,我会把这些残忍的东西完整地保留下来。但这部影片是要在全世界范围内给孩子们看,给那些爱动物的人士去看,我觉得残酷这一面就要稍微压制一些。不过,雪豹那个故事表现生存的挣扎还是让我留下来了,这一点,其实我挺感激的。”
家庭,是让每个人共鸣的主题
这次《我们诞生在中国》在美国上映的声势浩大,其中还有个原因就是之前该片在美国的观众试映场非常成功。陆川说:“迪士尼的团队告诉我说是87分,据说是近十年打分最高的三部电影之一,这让我很吃惊。观众们看得很激动,结束后举手提问,问题也特别多,我在上面听着就会觉得很骄傲,他们说没想到中国这么漂亮,中国动物这么可爱……”
《我们诞生在中国》让美国观众对中国的了解更加清晰而完整,与此同时对于中国的一些偏见和误解在这部电影面前也不攻自破。陆川称,“我觉得电影在讲一个大家都能看得懂的故事,因为家庭,包括动物家庭是每个人都能产生共鸣的主题。像淘淘有了个妹妹,不再是独生子女了,于是失去了家庭地位,然后寻求独立;像熊猫母女,当丫丫看到女儿走了,很是伤感。雪豹是我最心爱的故事,它们艰难的生存,就全然如中国人生存的缩影,而这必须是要中国人去解释的。”
导 演 自 话
陆川:从崩溃到享受
早在《可可西里》陆川就深刻探讨过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此次《我们诞生在中国》是陆川在多部商业电影后重回人文课题。陆川坦言,当初迪士尼找到他拍摄的时候心有点不安,因为他没拍过这种类型的作品,“关键是要花很多时间。”
陆川说,“我问迪士尼制作周期有多长,他们说三年吧,我就有点崩溃了。但是后来觉得机会难得,我又特别喜欢野生动物,西北又是我特别喜欢的地方,我定期会去那边。最重要的是和迪士尼合作,让我接下了这个项目。迪士尼对创作的态度让我感觉很温暖,我想用几个动物来讲一个故事,传递生存的精神。我是一个故事片的导演,想把自己的一些理念带到自然电影中去。他们说好啊你试试,所以我就写了一个故事梗概,他们很喜欢很接受。”
陆川透露道,“这是一部让我回归自己的一部电影,没有负担,没有包袱,没有任何杂念,只要把它做出来。我很享受做这个过程,每天都很享受。”
据悉,当年陆川拍《九层妖塔》的时候,同时也在拍《我们诞生在中国》。这对一个导演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如何平衡好两部电影的创作?他表示,世界上有很多导演都是在拍一部片的同时启动另一个电影项目,“比如说吕克·贝松,他在拍《地球》的时候也拍了别的故事片,他把他要的点提出来,拍的那个过程是交给整个摄影团队去做的,片子拿回来之后,他会在剪辑台上重新构架这个故事,然后再重新去做这个后期,所以差不多我们的这个制作是相类似的。”
他还说:“在《九层妖塔》这个项目之前,《我们诞生在中国》就已经开始运行了,真到拍的那一天,我去了拍摄地点,摄影师说,导演你可以回去了,导演不能在现场,因为除了摄影师以外,最多一个助手,他们都住在帐篷里面偷拍。所以后来的18个月当中,我基本上每两天三天看一次素材,然后给他们发邮件,打电话告诉他们要拍怎样一种情景。”
(记者杨帆)